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韩娱花样+网王]真的爱你 作者:香雪骨 文案 他爱,他恨,他厌恶,他好奇…… 她得到,亦失去。 她很小的时候就跟了迹部景琛,她没曾想她妈死的时候会告诉她她的身世,她也没曾想到宋世京的死会让她的生活再起波澜。 (本文应该N/P,纯YY,发泄之作,涉及韩娱、韩版花样男子和网王的人物,基本不涉及原著剧情) 内容标签:网王 日韩剧 韩娱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纪友诗 ┃ 配角:迹部景吾、宋宇彬、GD、迹部景琛 ┃ 其它:韩娱、花样、网王   ☆、第 1 章   首尔中央医院的VIP病房外的走廊上站满了面带愁容的人。   从病房门内,不时流出哽咽的哭声。   突然,电梯门开了,一个神色焦急、仓惶的年轻男子步伐匆匆地跑出来。   走廊上所有人的目光在一瞬间汇集在他的身上,他来不及和这些人应承,奔至病房门口,推门而入。   当他的目光触及俯在他父亲病床边的女人的背影时,他因焦急、紧张和伤痛而发颤的嘴唇滞钝了,他抿紧唇,目光锐利地盯视她。   就在这时,原本趴在病床边的人转过了头,她的双眼通红,长睫毛上还沾着泪水,发红的鼻子狠狠地抽气,她刚才哭得太凶了,本就白皙的脸显出哀愁的苍白,双颊染上情绪过激产生的红色。   她注视着他,没有说话,她的眼窝较深,眼睛很大,此时浸了泪水,让人看不清情绪。   这时,她牵住的病床上的那只手微微动了一下,她急忙转过身,将整个身体都倾向他。   她想和他说话,哀痛却填满她的喉咙,她的眼睛里的男人用眼神示意她,她很快便明白过来,她让开身,擦了擦再次浸到眼角的泪水,哽咽地结结巴巴说:“他有话要同你说。”   年轻男子早就来到病床前,他注视着病床上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男人,他听得他艰难地说:“宇彬……”   宋宇彬双手握住他伸向他的手,说:“我在。”   “照顾……照顾……好……她。”   宋宇彬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有一股力量传到他的手中,是他手中那只被病魔磨得枯瘦的手,他在恳求他。   宋宇彬难以相信这个女人的力量这么大,竟然能够唤起宋世京这样冷酷无情的男人心中的柔情。   “宇彬……”   那只枯瘦的手再次紧紧捏住他的。   宋宇彬探寻宋世京的眼,那里面的爱和祈求撼动了他。   随即,一抹苍凉的冷笑自他的心中升起。   “好。”他说。   “宋世京!”   凄厉的叫声自他耳边升起,在病房回荡。   那只枯瘦的手所剩的微弱的生命力已被死神全然抽离。   这个坚毅如山的男人坍塌了,倒了。   “哭得这么伤心,想必我爸给你留了不少钱吧!”   宋宇彬嘲讽地看向扑倒在床边的女人。   她只哭,抽噎地厉害,就像空气不足似的,接连不断的哽咽声从她的胸腔传出。   “怎么?不好意思说话?”   宋宇彬捏紧拳头,他的胸腔燃烧着愤恨的怒火。   这股火烧没了宋世京离世的愁闷,他在为他母亲不平。   宋宇彬的母亲在宋世京这儿没享受过一丝柔情蜜意,她性格温柔软弱,即使知道宋世京在外胡天花地也不敢吭声,郁气结在心底,早早过世了。   宋宇彬怨过宋世京,不过,随着他的生活作风越来越像宋世京,他心中的怨恨也渐渐消隐了。   他万万没想到,风流如宋世京竟然会动情!   这时,病房门开了。   宋世京的遗嘱执行律师走了进来。   “小宋先生,打扰了。”   宋宇彬朝他点头示意,说:“你好,李律师。”   “宋先生在1年前立了自书遗嘱,宋先生嘱咐我在他的葬礼后宣读遗嘱,小宋先生什么时候有空?”   “葬礼后的当天吧。”   “我不会参加葬礼。”   “纪小姐。”   “纪?”冷哼声从宋宇彬的鼻腔里蹦出来,他冷声说:“初次见面,我是宋宇彬。”   “纪友诗。”   她已经从地上站起来,红肿的眼睛看向李律师,她说:“这两天我会呆在韩国。”   说罢,她转向宋宇彬,说:“如果你希望葬礼完成后的当天宣布遗嘱,我没意见。”   “你刚才说的……”   他话还未说完,纪友诗已经转向李律师,她说:“时间和地点在确定好后请通知我。”   她说罢,转过身,来到床前,她俯下身,伸出双手,捧起宋世京的脸,她闭着眼,撅着嘴,最后一次将她的唇贴向他的,他的唇已经冰了,再没有温热的气息从他这里传向她。   她的眼皮和睫毛猛地颤动着,眼角滴下泪水。   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放开他。   抹掉眼泪,转身就走。   “慢着!”   宋宇彬抓住她的手,刚才那一幕狠狠刺激了他的神经。他那紧绷的神经此时更为疑神疑鬼。他根本不理解她和宋世京的感情,也根本不相信。   眼前这个女人年纪不过20出头,宋世京却是要到知天命的年纪了。   宋宇彬只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是在做戏,不过是希望他不找她的麻烦。   他怒火中烧地命令道:“葬礼那天你必须来!”   “要一个情妇来参加他的葬礼?”   纪友诗冷冷的反问。   她此刻的神情极其冷淡,仿佛随着宋世京的死亡,她的感情也随风而逝了。   宋宇彬被问得一时语塞,就在这时,纪友诗猛地甩开手朝门外走进。   “我信奉的是在人活着的时候和他谈感情。”   冷漠的话从门口悠悠传来,宋宇彬狠狠捏住拳头,骂道:“shit!”   他烦躁地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拿出一根烟,问道:“要吗?”   “谢谢,”律师接过烟,说,“请节哀,小宋先生,在您确定好时间和地点后,请尽快和我联系。”   李律师出去前,眼中带着说不尽的感慨看了眼病床上已然了无生息的宋世京。   “我会尽快联系你。”   门关了,宋宇彬颓败地靠在窗前,他睨了一眼宋世京,沉痛狠狠朝他压下来,他猛地吸了一口烟,苍白、冷讽和颓然的神情在寥寥升起的几缕烟雾中时隐时现。 作者有话要说:  单纯的想写我喜欢的几个角色,喜欢他们的可以支持一下。   ☆、第 2 章   具俊表赶到宋宇彬家的时候,宋宇彬刚刚挂断宋世京在美国治疗的医生的电话。   具俊表直接奔到宋宇彬的书房,他对这儿很熟,这儿的人对他也很熟。他熟门熟路地进了书房。   宋宇彬正疲惫地揉着眉心,手中正夹着一支还剩半截的香烟。   “宇彬!”   “你回来了。”   “他们还没回来?”   “在路上,今天应该赶得回来。”   “葬礼安排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   谈话中,宋宇彬的神情一直淡淡的,具俊表担心地走到近前,宋宇彬此时正靠在窗弦边,具俊表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问:“你还好吧?”   宋宇彬摇摇头,抽了口烟。   他望着楼下的花园出神,许久,他说:“我刚和我爸在美国接受治疗的医生通了电话,在这期间,一直是那个叫纪友诗的女人陪着他。我一直不知道我爸在美国治病,他足足在那边呆了一年多,我还以为他在那边谈生意,你知道,他一向行踪不定的。”   说到这儿,他又猛吸了一口烟,接着说:“直到实在治不好了,我爸才回的韩国。从他回韩国住院到死不过一星期。他死前一天才通知的我。”   宋宇彬眼神惶惑地看向具俊表,随即扯出一抹讽刺的冷笑。   “纪友诗?”具俊表皱着眉,问得有些迟疑。   “我爸的情妇。”   “伯父他……”   “没想到吧,”宋宇彬冷冷一笑,接着说,“风流如宋世京竟然会爱上一个女人!她才二十出头,长得很漂亮,我那天去病房见我爸最后一面的时候,宋世京只准她一个人在那陪他,他当时只对我说了一句话就走了。你能想到是什么?”   “伯父说了什么?”   宋宇彬掸掉烟灰,讥讽的笑意从胸腔里迸射出来,他说:“好好照顾她!呵!他的遗言竟然是这个!”   具俊表眉头紧皱,他有点儿担心宋宇彬的状况,宋宇彬对事事总是云淡风轻的模样,现在这频频嘲讽的失态的模样,倒不像是为他父亲的死难过,反而是他父亲爱上了一个女人的事实刺激了他。   “你查到那个女人的信息了吗?”   “找不到,”宋宇彬摇摇头,说,“信息很少,这女人是日本国籍。”   这时,书房门再度被推开。   来人是苏易正。   宋宇彬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在新加坡办陶瓷展。   具俊表问:“易正,你在日本那边有朋友吗?”   苏易正点头,问宋宇彬:“还好吗?”   宋宇彬疲倦地点头,他走到书桌前,将香烟掐掉,扔到苏易正送的那个陶瓷做的烟灰缸里,他问:“智厚呢?”   苏易正撇嘴,说:“本来和我在一起,后来遇见闵瑞贤了,你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们刚分开不久。”   宋宇彬皱着眉,说:“我还以为你们在一起。”   苏易正耸耸肩,说:“我可没闵大小姐有魅力。他应该快来了,我和你挂了电话之后就给他打了电话过去。”   “先不管他了,”宋宇彬把电脑上纪友诗的照片拿给苏易正看,说,“帮我查查这个女人。”   “这是谁?”苏易正问。   “我爸的情妇。”   “怎么回事?”   “我爸在美国治病的一年多,一直是她陪在身边。”   这话让苏易正吃了一惊。   宋宇彬苦笑一声,说:“我也很吃惊。我找人调查她,能查到的信息很少。”   “你很在意这件事?”苏易正问。   “怎么不在意,”宋宇彬毫不迟疑地回答,“我爸从来不是长情之人,我倒是好奇这女人凭着怎么个狐媚法子勾着我爸的。这女人挺狠,那天在病房里哭得稀里哗啦的,结果临走的时候告诉我她不会参加葬礼。”   “你见了你爸的律师了吗?”苏易正问。   “见了,那天在病房里见的。李律师应该和她相当熟悉。”   苏易正拿起书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烟,递到嘴边,他一面用打火机点燃,一面问:“她得的财产应该不会少,你打算怎么做?”   “我不太在意这个。”   “我他妈就知道你不会在意。”苏易正骂骂咧咧地说。   宋宇彬烦躁地将苏易正手里的烟夺过来,他猛吸了一口,说:“我就是不过味!我觉得我妈不值得!”   “想开点,这不都是上一辈人的事了吗?你既然连财产都不在意了何苦执着于这件事。”   苏易正说罢,又点了一支烟。   具俊表反驳:“我不同意你的说法。我觉得男人还是应该对女人忠诚。”   具俊表一本正经的模样倒把烦闷的宋宇彬逗笑了,他说:“俊表,那你这一辈子都只好守着金丝草了。”   这次,换具俊表苦着脸了。   苏易正安慰地勾住具俊表的肩膀拍了拍,笑得蔫坏地说:“莎士比亚不是说过一句话叫做‘such stuff are dreams as we made on’(人生如梦),俊表啊,你要懂得及时行乐!”   具俊表嫌弃地拉开苏易正的手臂,说:“少来这一套了。我们还是说说宇彬的事情吧。”   苏易正耸耸肩,抽了口烟,正色道:“宇彬有什么打算?”   “我?我打算让那女人在我妈坟前磕三个响头,算是给我爸过门儿!”   宋宇彬这话说得邪乎,却认真得很。日新集团原本就是黑道起家,宋宇彬身上流淌的是实实在在的痞子血统。   “你认真的?”具俊表问。   “需要帮忙随时说一声。”苏易正痞笑道。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 章   首尔江南区,高级公寓的一面落地窗向深蓝色的夜色抛洒出暗黄色的微弱的光芒。   靠落地窗摆着一盏落地雕花台灯,孤零零地放射着光芒企图将整个房间点亮。   灯下,隐约可见被暗黄的灯光点亮的黑色的大衣,呢绒的面料反射出淡淡的光泽。   “铃铃铃——”   榻榻米上的手机发着光嗡嗡振动。   大衣包裹着的主人在沙发上动起来。   她的左手在榻榻米上摩挲,右手拿开盖在脸上的书。   书摊开搁在榻榻米上,在昏暗的灯光下,依稀可见皱巴巴的书页。   “喂。”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又哭了?”   耳边响起的熟悉的男人的嗓音透着极具安抚性的力量抚慰着她。   “嗯,”她空闲的右手胡乱理着头发,她站起身,光脚走在榻榻米上去开灯,“阿嚏!”   她揉着鼻子,感到冷。   “又没盖被子?”   “嗯。”   她搓搓手臂,将房间的大灯打开,天花板上的那盏枝形吊灯上流泻下金光闪闪的光芒,整个房间被霎时照亮。   “记得吃感冒药,明天我来接你。”   “我明天还有其他事,你后天过来。”   她这才找到棉拖鞋,将双脚放进去,舒了口气,汲着拖鞋往卧室走。   “我先派宫本(秘书)过来。”   “干嘛派宫本过来?”她一面拿着一件毛毯裹在身上,一面嘟嚷道。   “宫本一直把你照顾得挺好的。”   “你后天来接我也不晚啊,我一个人也挺好的。”她固执地说。   “一直哭也算好吗?”   他这一说,她那股子退下去的伤感情绪又像潮水似的涌上来。   她半晌不吭声,他急了,赶紧安慰她:“好了,好了,我不派人过来了,小疯子是不是哭成小金鱼了?以后我就叫你小金鱼。”   “迹部景琛,这个外号一点都不好听。”   她抽着鼻子,抹掉眼泪,反驳他。   那边传来沉沉的笑声。   “不准笑。”她气鼓鼓地说。   “我不笑了。”   这时,迹部景琛的书房门被敲响了,他朝门外说:“进来。”   “谁呀?”纪友诗问。   推门而入的是迹部景吾,他刚从外面应酬回来,身上还穿着一袭黑色的西装。   “父亲。”   “找我有事?”   迹部景琛脸上噙着的温润的笑意像平息的波纹一样收敛了。   “今天下午你不是打电话给本大爷让本大爷一回家就来见你吗?”   “是迹部吗?”纪友诗问。   “嗯。”   “那我先挂了吧,你后天来接我。”   “记得吃晚饭,不然我明天就来。”   “好,我这就去吃。”   纪友诗挂了电话,在衣橱间拿了一条深色的丝绸巾围在脖子上,感觉还不够暖和,又戴了一顶黑色毛线帽在头上。   她对着镜子胡乱理了理头发,见眼睛肿得不得了,她想戴副墨镜遮遮,手刚拿到墨镜就想起她有点轻微夜盲症,晚上戴墨镜走路等于盲人摸象。   她耸耸肩,取下披在身上的毛毯,走出卧室,在玄关穿上比较保暖的黑色翻皮平底长靴,出了门。   她刚关门,就看见电梯正准备关,她急忙出声:“等一等!等一等!”   她匆忙跑过去,好在里面的人听见了,电梯门打开了,她走进去,连声说:“谢谢。”   里面只有两个人,是一对年轻情侣。   纪友诗见两人手里都拿着墨镜,便格外注意了一番。   女方有一张混血面孔,身材十分高挑,穿着平底鞋;男方是一张亚洲面孔,不比挽着他胳膊的女生高多少。   两个人都打扮得潮味十足,想必是什么明星。   纪友诗打量人特别隐晦,两个人都没发现也没在意。   只听得他们用英语在交流,女方问:“去哪儿吃?”   “XX西餐厅吧,我想吃法国菜。”   “叮——”   电梯到达停车库。   纪友诗率先走出去,她也没在意这对情侣准备去吃饭的地方和她一样,她来到她那辆今年才出的价值50W美金的兰博基尼前,一时又陷入了苦闷的愁绪中。   这辆车是她过21岁生日的时候,宋世京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那辆车很像你今年想买的那款。”   “就是那款。”   权志龙将水原希子的安全带系好后,跟着前面那辆白色跑车开了出去。   “她好像和我们去的地方一样。”   “说明她没有跟踪我们。”   “呵呵,”水原希子咧开抹了深红色口红的嘴笑起来,“在公寓藏了一天,晚上可以放松放松。”   权志龙皱了皱眉,说:“我们可以在餐厅多呆一会儿。”   水原希子明白他的意思,她敛了笑意,垮着脸,说:“你说了算。”   “希子,”权志龙耐着性子解释,“我们虽然现在是半公开的状态,但是盯着我们的人大有人在,我也是为了保护好我们的恋情;再说,过两天我不是就有日本的行程吗?在日本我们的行动自由很多,到时候你想怎样都行啊。”   水原希子依旧面无表情,她侧着脸,望着窗外,兴致缺缺地说:“都听你的。”   权志龙见她这幅模样,心里别提多窝火了。   他的脸也垮了下来,唇抿成一条线。   去餐厅的路上,两个人都选择保持沉默。   终于,还是水原希子妥协了。   车停在餐厅的负一楼,下车后,水原希子从后面抱住他的腰,她将脸贴在   他的后背上,说:“日本新开了一家寿司店,我们一起去尝尝吧,他们都说很好吃,我一直等着和你一起去吃。”   权志龙拉过她抱在他腰上的手,说:“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的目标:拆散他们!   ☆、第 4 章   XX西餐厅是实名制的高级餐厅,上这儿吃饭的人非富即贵。   权志龙和水原希子选择来这儿吃饭的原因之首便是他们的隐私可以得到很好的保障。   他们坐在二楼离玻璃窗较远的地方,离纪友诗不过2、3米远的距离。   法国菜上来后,两个人有互相喂食的亲昵动作,纪友诗一抬眼就看见了。   这情景可真够刺激她的,她眼一红,迅速低下头,嘴里的美食也嚼不下去了。   她又想起宋世京了!   她的脑海里像放电影似的重播着她和他的亲昵时光。   沉重的伤痛和亦甜亦苦的回忆加重了她明天想要做的那件荒唐事儿的决心。   别看她说什么不去参加宋世京的葬礼,不和死了的人谈感情,其实都是屁话。   她其实是孬。   她哪里敢去参加宋世京的葬礼。   她是什么身份?   情妇?   真是丢死人了!   对宋宇彬说的那句“我信奉的是在人活着的时候和他谈感情”不过是拿来唬人的。   纪友诗正用叉子刮得餐盘直响,从她前桌传来的话让她一惊。   只听得:“宇彬怎么样了?”   她竖起耳朵,又听得:“他还好,葬礼已经安排好了。抱歉,瑞贤,现在才来,让你久等了。”   纪友诗的眼泪唰的一下像瀑布似的在小脸上奔流,她一想到宋世京变成了一把灰,孤零零地埋在坟墓里,心里就堵得慌。   她即使将膝盖深埋在地下,也再也无法触碰到他。   这叫她怎么不伤心欲绝。   她跌跌撞撞地站起身,下楼的时候,还在权志龙那桌的桌角撞了一下,把正在调情的两人吓了一跳。   她像梦游似的跑下楼,也不知道怎么结的账,怎么开的车,只知道往家里跑,好像后面有野鬼在追,一到家就蒙被子里哭得稀里哗啦。   嚎啕大哭,哭得声音嘶哑了,哭得神经疲惫了,哭得睡着了。   她睡着了,在梦里去追寻去了。   可是,有人却很苦闷。   迹部景吾板着脸从迹部景琛的书房出来,回房在沙发上闷坐,迹部景琛刚才的话像嗡嗡的陀螺声那样不停地响。   突然,手机响了。   是他的私人手机。   他看了来电显示,接通电话,说:“这么晚打电话给本大爷是有什么要紧事?”   和迹部景吾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忍足侑士立即觉出他心情不好,他省了打趣的废话,直奔主题:“有人在查纪友诗的信息。”   迹部景吾蹙起眉,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这段时间不是一直在美国的XX医院学习吗?带我的那个老师是我爸的朋友,他之前一直是宋世京的首席医生,今天,宋世京的儿子宋宇彬打电话来问情况了。”   “宋宇彬一有动作迹部景琛就知道了,他把纪友诗的身份藏得很深,宋宇彬纵使有通天的本领也不一定能够查到。”   “她在韩国安全吗?”   “迹部景琛已经安排了人过去。你还喜欢那只不华丽的母猫?”迹部景吾搓着额边的一绺头发,他的语气很差。   忍足侑士苦笑两声,说:“你的反应还是和以前一样啊!你干嘛这么讨厌她?”   迹部景吾冷哼两声,说:“本大爷不讨厌她难道还要喜欢她不成。”   “我一直觉得她挺可怜的。”   “她可怜?”   一记冷哼从迹部景吾的鼻腔里挤出来。   “小景……”   “stop!别这么肉麻兮兮地喊本大爷。”   “好吧。迹部。我对她的看法我已经和你说了很多遍了。如果我再说一次能够改变你对她的看法,那么我很乐意。”   “你的那些看法本大爷已经听腻了!忍足,聪明如你就不觉得你是被爱情冲昏了头吗?”   忍足有点生气,他说:“迹部,是你一直带着偏见在看她,就因为她和你父亲在一起!你在吃醋!”   “本大爷吃她的醋?忍足,你在开玩笑!”   “难道不是吗?你父亲淡薄亲情,你母亲生你时又难产——”   “住嘴!”迹部景吾怒喝道。   “抱歉,迹部。”   “本大爷没想到你对那只母猫这么痴心一片,那好,现在本大爷告诉你一个消息,迹部景琛准备让我娶那只母猫!”   “什么?”   这个消息如同炸弹,在忍足侑士的脑子里炸开了花。   迹部景吾冷笑着说:“宋世京去了之后,他就在担心如果连他也走了纪友诗该怎么办!他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本大爷最可靠,把她托付给他自己的儿子,总比其他人好啊。”   “你同意?”忍足侑士抖着唇问。   迹部景吾冷哼一声,说:“如果本大爷不同意,他就直接把本大爷从迹部家族除名!”   忍足侑士苦笑两声,说:“可真够狠的。”   “所以说,忍足,你可以歇了你的心思了。”   “她也同意?”   迹部景吾轻蔑地回答道:“她?她最听他的话了。她肯定不会拒绝。”   “迹部,我不会放弃。”   忍足坚定的语气令迹部景吾错愕。   突然,狂笑在他的胸腔震颤在他的脸上掀起波澜,他一面发疯似的哈哈大笑,一面用骇人的语气说:“忍足侑士!你是想要本大爷绿云罩头吗?”   “抱歉,迹部,我没有那个意思。”   “本大爷不想再听你说废话!”   迹部景吾挂断电话,怒气在他的胸腔撞击,他喘着粗气靠在沙发背上。   半晌,他才镇静下来,阴着脸咒骂了一句:“纪友诗,本大爷真是天生欠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留个言吧!~   ☆、第 5 章   葬礼在宋氏的祠堂举行,祠堂内设有灵堂,宋世京生前神采熠熠的大幅黑白照悬挂在灵堂正中。   灵堂内挂着似裹尸布般惨白的白布,相框下摆放着鲜花、供果和来自各界的挽联。   纪友诗偷偷摸摸躲在外面,前来参加葬礼的人很多,也没人注意到她。   她从外面远远觑到宋世京的黑白照时,眼泪立时涌了出来,心口发酸得厉害。   就像她和他的旧时光中的太阳已经走开了,夜色将它整个填满。   往事不可追的无能为力残忍地咬噬着她。   突然,一道熟悉得身影闯进了她朦胧得泪眼中。   “迹部景琛!”   她惊愕地捂住嘴。   她这才想到论迹部景琛和宋世京的情谊,或者他们俩的生意往来,迹部景琛都不可能不来参加葬礼。   迹部景琛的出现稍稍缓解了她伤心的情绪,但,随即,一种更为要人命的痛楚朝她压将下来。   她想到要是迹部景琛也去了……   眼泪从她发红发肿的眼眶不断流出来,她捂住嘴‘呜呜’地哭着跑开了。   她一想到这茫茫世界只空落落剩她一人,知道她的过去的,陪伴她的过去的人都化作烟尘永远消逝,她就悲从中来。   就在她哭得昏天黑地、头晕目眩的时候,迹部景琛从灵堂出来给她打电话。   “喂……”   她呜呜咽咽地说,胸腔狠狠地抽气。   “乖乖呆在那儿,我过来找你。”   迹部景琛没有挂电话,耳边传来的她的哭声直达心底,他跟着助手找了过来。   “不准哭了。”   他看着他捧在手心的娇宝贝像个没人要的孤儿一样蹲在枯叶地里。   “就哭!”   她背对着他,还在那儿抽鼻子,迹部景琛将手机递给助手,走上前,俯下身,一把把她抱起来。   “你终于来了!”   她反身投进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依恋得很。   他摩挲着她凌乱的头发,脸上溢满宠溺的神情,说:“是谁不让我来的?”   她又想起她要干的事儿了,说道:“我一会儿还有事儿呢,晚上回公寓应该很晚了。”   他明白她的意思,不让他去她公寓,也不让他过问她等会儿要干什么,他笑了笑,说:“那得要人跟着你我才放心。”   她抬起头,瞪他,气呼呼地说:“我不要人跟着我,这事儿是我的秘密。”   迹部景琛的拇指在她的脸上摩挲,他笑着说:“我让他们和你隔远点。”   “不要。”   “宋宇彬要找你麻烦。”他吓她。   她果然身子一颤,胆小得很。   眼神畏畏缩缩地看他,说:“我……我……那……他们得离我够远才行!”   “好,我让他们离你远点。现在,陪我去吃饭?”   “我下午还有事呢!”   这家伙不知好歹得很,迹部景琛也不和她置气,只说:“那你去里面吃,他们设了食堂。”   她立即摇脑袋,说:“下午时间还长着呢!我们回市中心吃,离宋家也近。”   宋氏祠堂建在安静的郊外,离市中心一小时的车程。   迹部景琛失笑地搂着她的腰进了轿车。   “等会儿在餐厅拿冰敷敷眼睛。”   纪友诗掏出包里的小镜子,她那好看的双眼皮都哭成单眼皮了,她垮下肩,丧气地说:“真像金鱼。”   迹部景琛拍拍她的肩,安慰道:“用冰敷敷就好了。”   到了餐厅,迹部景琛赶紧叫服务员去拿冰。   服务员是一个比较懂生活的年轻女人,她建议道:“用冰勺子敷更有效。”   “谢谢,请尽快拿来。”   “两位请先坐,我马上拿过来。”   “想吃什么?”坐下后,迹部景琛问。   “牛排。”   “不吃其他的了?”   “嗯,你要不要吃点其他的?”   迹部景琛招了服务生,点了两份牛排,朝她说:“今天没什么胃口。”   宋世京的病逝对他或多或少造成了影响,他倒不是怕死,只是现在心里揣着个宝贝,就怕他也走了,把个宝贝疙瘩独独留下。这样一想,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他正心里过不得,就见坐在他对面的宝贝走过来,俯下身子一把把他抱住,瓮声瓮气地说:“你要活长命百岁。”   这滚烫的话让迹部景琛的心热了,热流在血管里奔流,涌上眼眶,他的眼睛红了。   正在这时,拿冰勺子的服务员走了过来,迹部景琛拍拍她的背,说:“把椅子搬过来坐着,我给你敷眼睛。”   纪友诗乖乖去搬椅子,迹部景琛深吸一口气,敛下情绪,接过服务员手中的勺子,说了声谢谢。   “不客气,还有什么需要吗?”   “不用了。”   服务员带着艳羡的心理走开,走开没几步,还羡慕地转过头望了眼。   只见男人生就严肃冷峻的面部线条因他身旁的女人而柔和如水,女人仰着娇俏的脸蛋,一脸惯于受宠的享受的表情,身旁的男人正拿着勺子小心翼翼地为她冰敷。   牛排上来后,迹部景琛将勺子递给她,说:“自己敷,我来切牛排。”   纪友诗自然地接过勺子,闭上右眼,将勺子贴在右眼皮上。   她一面心安理得地吃下迹部景琛递到嘴边的牛排,一面不忘提醒他:“等会儿我吃了饭去宋家,你送我去了就离开。”   “好。”   “不准偷偷跟着。”   “我让他们跟着。”   “就让他们跟着,你不准跟着。”   “行,”他答道,“张嘴,”然后递来一块牛肉,接着说,“别想着甩开他们。”   “我知道。”   “不然回家关禁闭。”   她惨兮兮地苦着脸,狠狠点头,说:“我肯定不甩开他们。”   别看迹部景琛这么宠她,事关她安危的时候,他可一点不纵她。   他拍拍她的头,说:“这才乖。”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留个言撒!~   ☆、第 6 章   “我的车呢?”   这个糊宝贝,吃完饭才想起她的车。   “在停车场,宫本开的,你的车钥匙都有备份的。”   “哦。”   他们来到停车场,宫本一行人已经吃好饭在这儿等着了。   “社长。”宫本说。   迹部景琛朝他点头示意,然后交代道:“等会儿跟远点。”   “是。”   “小心点。”   “社长放心。”   说罢,迹部景琛又对纪友诗警告一番,纪友诗四指并拢朝天,信誓旦旦地说:“我一定不会甩开他们!”   迹部景琛稍稍放下心,坐另一辆车离开。   纪友诗开着那辆白色的兰博基尼来到宋宅。   宋宇彬才从祠堂回来没多久,李律师也刚刚到。   佣人带着纪友诗来到会客室。   宋宇彬坐在大长桌的一侧的第一张椅子上,似笑非笑的目光投到她身上,把纪友诗看得瘆的慌。   她和李律师打了招呼,看都不敢多看宋宇彬一眼,假装镇静沉着地面对宋宇彬坐下。   李律师在主位,拿出档案袋里宋世京的自书遗嘱,说:“我先宣读遗嘱的主要部分。”   “我患有××病症,身体随时可能发生意外,故特立此遗嘱,表明我对自己所有的财产在去世之后的处理意愿。”   “我名下的财产如下:   1、房产十套。   一套坐落于首尔市xx区的xx平方房产的宋氏主宅(评估值xx亿韩元)   一套坐落于首尔市xx区xx街xx号的xx平方房产(评估值xx亿韩元);   一套坐落于日本东京都xx区xx町的xx平方房产(评估值xx亿日元)   ……   ……   2、汽车30辆,车牌号分别……;   3、股票××,分别为××、××、××,各××股;   4、……;   5、……;   6、……;”   “现对归我所有的份额,作出如下处理:   1、宋家主宅由儿子宋宇彬继承。   2、汽车由儿子宋宇彬继承。   3、日新集团的股票由儿子宋宇彬继承。   4、骨灰由儿子宋宇彬保存在宋氏祠堂。   5、我将余下的全部财产赠予纪友诗女士。”   念罢,李律师将遗嘱传给宋宇彬。   宋宇彬看了日期和他爸的签名及手印,唇边勾着的嘲讽的线条更为深刻,他冷冰冰地看着纪友诗,讥讽道:“至少有10亿美元吧!”   纪友诗强自镇定,她放在桌子底下的双手紧紧捏在一块儿,屏住气,抬着下巴说:“那是他的意愿。”   “呵。”   宋宇彬气笑了,站起身,椅子发出‘哐当’声。   纪友诗浑身一颤,结巴道:“你……你干嘛?”   宋宇彬耸耸肩,无赖似的吹了个口哨,双手懒懒插在裤袋里,回道:“我不干嘛,就是提醒你一句,身价这么高,出门的时候得多请几个保镖。”   纪友诗被吓得眉一凛,回嘴道:“日新社的地下党倒是很能干(黑社会),你倒是不用担心了,宋世京留给你的财产可不止我得的5倍。”   “shit!bitch!”   宋宇彬气得一拳砸在桌在上,纪友诗吓了一跳。   李律师赶紧出声:“纪小姐,你尽快去办接受遗嘱的手续。”   “对,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等等。”李律师叫住她。   她已经奔到门口,转过头朝李律师投去疑惑的目光。   李律师见宋宇彬脸色越来越黑,赶紧说:“宋先生特地留了嘱咐,希望你将他画室的画作带走。”   宋宇彬的脑子像被惊雷劈开了似的,陷入了混乱的思绪中。   宋世京的画室在宋家是一块禁地,宋世京不准任何人进去。   “你能带我去吗?”   纪友诗小心翼翼地移到他跟前,宋宇彬回过神,说:   “当然,十分乐意。”   宋宇彬在前面带路,想着等会儿在画室干脆直接将这□□一击劈晕。   来到画室门口,宋宇彬将手放在门把上,扭动的那一刻,他发觉自己的手竟然浸出汗了。   他嗤笑一声,打开画室。   满墙挂着的纪友诗的画像从四面八方朝他的眼睛侵袭而来。   宋宇彬被震在了原地。   迎面挂着一幅巨画,纪友诗穿着深紫色的和服,盘着发髻,踮着脚尖,仰着脸,伸手在摘樱花,粉色的樱花和她的白手黏在一块儿,花间晒落的阳光令她的眼睛微眯。   还有很多她的正面的,侧面的,背面的各种各样的油画和素描。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宋宇彬问。   纪友诗正红着眼蹲在靠墙的地上找一张油画。   她听见宋宇彬说话,转过头眼睛红通通地看向他。   宋宇彬不耐烦地说:“哭什么哭!我问你你们认识多久了!”   纪友诗闷不吭声,她现在一说话就哭,她才不想哭出来让这人看笑话。   宋宇彬怒冲冲地走过来,一脚烦躁地踢过去,油画散落一地。   他瞥了一眼,讽刺道:“呵,你还吃这醋?”   原来,这一地的油画画的都是其他女人。   纪友诗恨恨地瞪着他,她怒气冲冲地吼道:“滚开!要你管!”   宋宇彬气得不好,他扬起手,纪友诗蹲在地上把胸一挺,蛮硬气地说:“你打啊!你打啊!”   “臭婊/子,你当我真不敢打!”   他恶声恶气、凶神恶煞的模样把纪友诗骇住了,她刚才那点胆量像戳破的皮球偃旗息鼓了。她赶紧给宫本打电话。   宋宇彬一把抢过她的手机,电话已经拨通,宋宇彬恶狠狠地瞪她,骂道:“shit!”   纪友诗已经找到她要找的那幅画,她瞟到手机屏幕的通话,夺过手机,得意道:“哼,我走了。”   她知道有人进来护她了,胆子又大了起来,到门口的时候,还转过脸来朝宋宇彬做鬼脸。   怒气在宋宇彬心口越烧越旺,他见这婊/子把油画抱在怀里那副宝贝模样,于是大步跨到她面前,一把拖了过来。   “还给我!你个混蛋!”   见她这副火急火燎的模样,宋宇彬心里舒坦了,他看了看油画,评论道:“这张画得不太像,没真人漂亮。衣服倒是和你今天穿的一样。”   纪友诗一把夺过来,气哼哼地说:“关你屁事!”   “你个婊/子,真是给脸不要脸了!”   宋宇彬被她刺得不爽,想抽烟。   他摸着裤袋,才想起今天身上没带烟。   “shit!”   他咒骂一声,又对纪友诗说:“快点给劳资滚蛋,不然等会儿再多人来劳资也不放你走!”   纪友诗吓得不好,赶紧抱着油画出去,她跑到楼下,想起她自己那些画,又提起胆量,对着楼上大吼一句:“我那些画等会儿叫人来搬!”   “滚!”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里写笑了   ☆、第 7 章   “社长,遗嘱已经宣布了,小姐现在正在搬宋社长的画。”   “李律师给我打了电话。公证处那边已经打点好了,你等会儿直接让她去那边。”   “是,社长。”   “宫本桑,你在和迹部景琛打电话?”   纪友诗走过来问。   “社长说去公证处把事情办完。”   “画已经全部装完了,你和我一起去。”   “是,小姐。”   宫本乐呵呵地答应。   纪友诗尴尬地挠挠头发,只要不让人发现她晚上要干的事儿,她还挺乐意他们跟着她,又不费她力气,又保障她的人身安全,她现在可真有点儿怕宋宇彬,她说:“办完了之后回趟公寓把画放了,我准备去一趟宋氏祠堂,你别跟我紧了。”   纪友诗直接跟他坦白说。   宫本点头答应。   在公证处把遗产的事儿办了,纪友诗回到公寓。   搬画儿的时候,她那紧张劲儿没比从宋家搬出来那阵少多少。   “小心点儿小心点儿,别碰着了。”   出电梯的时候,她像个领导似的指挥这儿指挥那儿。   她打开门,抱着那副她宝贝儿的画儿一面往后退,一面指挥道:“小心点儿,往这边走。”   她往后退,感觉脚下踩到软软的东西,她反应了会儿,后知后觉地转过身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权志龙无语地摆手,纪友诗踩的是他才买的圣罗兰的皮短靴。   纪友诗也看出来人家脚上的是双新崭崭的鞋子,脸涨得通红。   宫本看不过去了,咳了两声,说道:“小姐,你还是先进屋吧,这里我来看着就行。”   权志龙看向宫本,宫本是一个有点发福的中等个子的中年男人,头发油光可鉴,西装革履,戴着眼镜,拿着一个公文包。   他收回目光,见踩他一脚的女生在进门前又朝他道歉。   权志龙见她对这么一件小事儿认真得不得了,他反而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了,他连声说:“没关系。”   纪友诗抱着画进了卧室,她把画摆在她的床头,亲昵地对着画上人的脸在空气里亲了几口。   “小姐,你的那副最大的画摆哪儿?”宫本问。   “就放在客厅吧,明天全部带回日本,以后也没什么机会来韩国。”   她这样一说,眼睛又红了。   这次倒没持续多久,她一想到今天晚上要干的大事就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小姐,画都放好了,现在是去吃饭吗?已经五点钟了。”宫本说。   纪友诗看看外面暗下来的天色,点头问道:“迹部景琛在酒店吗?”   “在xx酒店。”   “我们就去那儿吃饭吧。”   到达酒店,纪友诗拨通了迹部景琛的电话:“还在看文件?”   “你到了?”   迹部景琛略带疲惫的嗓音让纪友诗眉头一皱,她说:“我刚刚到,等会儿吃炒菜吧。”   “好,我这就下来。”   挂掉电话,纪友诗对宫本一行人说:“等会儿一起吃饭吧,吃中餐。”   手下人看向宫本,宫本点头答应,说:“小姐先选个位子坐吧,我去电梯那儿接社长。”   迹部景琛同宫本过来的时候,发现他的宝贝疙瘩正揪着眉一直盯着他。   “怎么了?”   迹部景琛笑着在她身边坐下。   “我不是说了让你注意休息吗?”她嘟嘟嚷嚷,满不爽的表情。   迹部景琛摸着她的脑袋,像摸个小宠物,问她:“想吃什么?”   “我给你点了一个乌鸡汤,宫本他们要等你来了才点。”   迹部景琛翻着菜谱,问:“你们想吃什么,别客气。”   宫本一行人都是迹部景琛的心腹,自然不会拘谨,在迹部景琛来之前已经选好了要点的菜了。此刻,招来服务员,点了菜。   迹部景琛指着菜谱,说:“糖醋排骨你点了没?”   “我点的糖醋鱼,你不是喜欢吃鱼吗?”   迹部景琛点点头,表情蛮严肃地问她:“你点了些什么?”   纪友诗没办法,拿着菜谱一页一页重新翻出来指给他看。   迹部景琛皱起眉,说:“点这么多海鲜?”   纪友诗吐吐舌头,说:“那你多吃点,我少吃点。”   迹部景琛点头算是答应,他又点了几个清淡的菜,然后招来服务员。   吃饭期间,纪友诗一度想多吃点海鲜,每一次伸出去的手都因为迹部景琛一个淡淡投来的眼神缩了回去。   看着一桌人吃海鲜吃得这么爽,她嘴馋得不得了,拉着迹部景琛的手腕,撒娇道:“就不能多吃一点点吗?”   “不行,你吃多了就海鲜过敏,到时候难受了又后悔。”   她娇气地哼了一声,撇过脸,不理他了。   这招对迹部景琛不起作用,他悠悠地说:“你晚上不是还有事情要办吗?如果过敏了怎么办?”   纪友诗垂下头,彻底败了。   吃完饭,她的小脾气也闹完了,和迹部景琛分开前,千万叮嘱他:“早点休息,不要一直看文件,也不用等我了,我办完事就过来。”   像个妈妈似的嘚啵嘚啵不停。   迹部景琛只点头答应,待她唠叨完,转头朝宫本吩咐:“照顾好她。”   纪友诗生怕被人看见等会儿要干的事,没心没肺地赶紧插嘴:“等会儿你们呆在外面,我自己进去。”   “他们就呆在外面。”   宋氏祠堂敞开的门窗流泻出昏黄的灯光。   宋宇彬跪坐在他妈的牌位前,几只空易拉罐躺在他的身旁,他仰头灌了口啤酒,骂骂咧咧道:“妈,我今天本来要把那小婊/子带到你面前给你磕三个响头,没想到那小婊/子来头不小,有不少保镖跟着。”   说罢,他猛地往胃里灌了一口啤酒,随即猛地咳嗽起来。   他今天一天没吃饭,这两天伤神过度,此时又喝了这么多啤酒,胃受不了了。   正在这时,他隐约听到外面活动门的窸窸窣窣声。   他俯身将易拉罐捧进怀里,藏了起来。   来人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宋宇彬定睛一看,暗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倒要看看这小□□晚上偷偷摸摸跑过来干嘛。   只见她进了这空荡荡的大屋子,被眼前黑压压一片灵位牌吓了一跳。   她害怕发出声音,把嘴巴捂得死死的。   她的肩膀因害怕而微微耸着,勾着背,提着脚尖,走到灵位牌前,细细觑着。   当她的目光触及木牌上刻着的‘宋世京’三个字时,她差点儿嚎啕大哭出来。   宋宇彬只听见细细的呜咽声在空气中回荡。   他心情挺复杂,眉头揪得死紧。   只见这小婊/子开始到处走动,像在找什么东西。   她在这间屋子里来回踱步三四次,好像始终没找到她要找的东西,终于,她觉得找错房间了,准备出去。   宋宇彬从她后面,一把把她紧紧箍住,在她发出喊声前,沾了酒气的手已经死死封住了她的嘴巴,把她的求救声塞回了喉咙里。   纪友诗还以为遇见鬼了,吓得浑身直打颤,身子直往下滑。   宋宇彬发觉了这一点,笑道:“小婊/子,看看我是谁。”   宋宇彬的声音在纪友诗耳边轻轻响起,原来是这个鬼!   她放下心,转过脸狠狠瞪他。   她的嘴还被他捂着,说不出话。   宋宇彬说:“只要你不叫唤,我就放了你。”   傻瓜才不叫。纪友诗白了他一眼。   宋宇彬呵呵一笑,道:“我的车就停在里面,把你逮了去轻而易举,你外面有人也没法。”   纪友诗心一凉,真是遇着瘟神了,她点头答应。   宋宇彬松开捂住她的手,还是紧紧箍着她,把她当个犯人似的两只手反剪在后背。   “你要干嘛直说。”   她破罐子破摔,说得满硬气。   “我要你在我妈牌位前磕三个响头。”   他话说得突兀,纪友诗瞪大眼,半晌才反应过来。   她心思一转,说:“可以,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还和我谈条件。”宋宇彬冷嗤一声。   “那我不磕!”   “你不磕也得磕!”   宋宇彬猛地把她推到他妈的牌位前,一点儿不怜香惜玉,纪友诗‘砰’一声就跪了下去。   她拼命挣扎,宋宇彬牢牢箍住她的手,说:“赶紧磕!”   纪友诗转过头,气鼓鼓地说:“你只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宋宇彬气笑了,说:“我就听你说,小婊/子还跟我讲条件。”   “小婊/子、小婊/子的喊谁呢!”她瞪得眼珠子都鼓了起来。   “喊你,”宋宇彬毫不客气,他说,“再说废话就立刻给我磕!”   纪友诗丧了气,可怜见的垂着头,又因着难以启齿,支支吾吾说:“你……把……骨……”   “大声点儿!别像蚊子似的。”   纪友诗抬头怒瞪他一眼,字字咬清:“给我点宋世京的骨灰!”   宋宇彬震惊得瞪大眼,这惊世骇俗的话像阵雷雨似的朝他身上噼里啪啦打下来,他像雕塑似的静止了几秒。   半晌,他犹带惊疑地问:“骨灰?”   “你给我我就磕,磕十个都行!”她挺起胸保证。   “你他妈疯了?”   宋宇彬一面说一面一把松开她,她像稻草人似的倒在地上。   她也顾不得痛,立起身看他,说:“我没疯,你给我,他的财产我全不要。”   宋宇彬感觉被羞辱了,骂道:“你他妈当我很看重这钱?”   “我没这么想。”她撇过头不看他。   宋宇彬气得不好,怒声说:“你别转头我就信。”   这傻子真把脸转过来又和他对视。   宋宇彬气得胸口直颤,他指着他妈的灵位牌对她说:“你先磕了再说。”   “你答应我了?”   她眼睛发亮,满眼赤诚。   宋宇彬心一滞,好像有两道光束从她的双眼迸射出来照进了他心中从未开辟的角落。   “先磕。”   “那我磕三个。”她右手伸出来,傻兮兮地比了个三。   “不是磕十个?”他反问。   “我先磕三个,你给我一点点,我再磕,你再给。”她蛮会算计。   “你还和我讨价还价了?”他笑问,也不知是气笑的还是逗笑的。   “如果你耍着我玩儿呢?”   宋宇彬蹲下身,和她脸对脸,他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现在就给我磕,你磕满十个我就给你!”   纪友诗直觉出他在耍她,她摇头,坚决不磕。   宋宇彬右手捉住她的脖子,像捉小鸡仔似的,她还来不及反抗,额头已经‘砰’一声碰到地上。   眼泪猛地飚了出来,她直骂:“宋宇彬你这个混蛋!混蛋!你给我放开!”   “你要不磕我就摁住你磕!”他把她提起来,板着脸威胁。   “我说了你答应我了我就磕的!”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生平第一次受这等委屈。   “真烦!”   宋宇彬见她鼻子挂着鼻涕,嫌恶地松开手。   纪友诗只觉得委屈,她恨死他了,让她把脸都丢干净了。   她掏出一包卫生纸,赶紧抽纸,一抽就连抽了两张出来,直接往鼻子下面遮。   她像个鸵鸟似的埋着头擦鼻涕。   宋宇彬好笑地看着她,笑声从唇边溢出来。   “混蛋!”纪友诗埋着头咒骂。   “擦好了?那继续。”他又捉住她的后脖子。   “还没擦好!”她委屈地看他,眼泪鼻涕又流了出来。   她赶紧低头,真是死的心都有了,她一面擦一面说:“我擦了就磕!”   她磨了半天,宋宇彬也不催她,但眼泪鼻涕总有擦完的时候,她逃不过去,把手上的两坨纸往地上狠狠一扔,对着牌位磕起来。   她磕得轻,宋宇彬把她磕下去的上半身抬起来,说:“重新磕,我说了是响头!”   “欺人太甚!”   “赶紧!”   纪友诗恨透了他,她瞪着面前黑压压一片灵位牌,觉得自己可怜死了。   “快点!”   宋宇彬在她屁股上踢了一脚。   纪友诗像个死人似的软在地上,弓着背,动都懒得动了。   宋宇彬揪住她的后脖子,威胁道:“难道你又想我帮着你磕?”   纪友诗狠狠吐了一口气,算是认命了。   她猛地磕了下去,额头痛得要命,磕了三个之后,她看向宋世京的灵位牌,一面磕一面喊他的名字,像招魂似的。   “砰砰”声响了9下,最后一个闷声,身子要倒不倒了,咬着牙转过来,说了声骨灰,然后彻底晕了过去。   “喂,你装死呢!”   宋宇彬以为她装可怜,又踢了她一下。   见她没个反应,也担心起来了。   赶紧把她一把抱起来,就在这时,门‘唰’的一声开了。   “迹部景琛!”宋宇彬惊讶地叫出来人的名字。   “把她给我!”   迹部景琛理都不理他,从他怀里把磕破头淌着血的可怜宝贝抢了过来。   “你做得太过分了!”   宋宇彬的双脚像被钉子钉住了,愣在原地,看着迹部景琛抱着纪友诗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留个言嘛!   ☆、第 8 章   意识刚刚清醒,疼痛伴随而来。   她揪着眉睁开眼,迹部景琛的倦容映入眼帘。   一股浓浓的愧疚攒住她。   “醒了。”迹部景琛说。   她支起身子,冷空气让她颤栗了一下,迹部景琛将被子给她拉上,俯过去的身子被她一下子抱紧。   只听得她瓮声瓮气的声音自埋在他胸口的地方升起:“对不起。”   他在生气,并不理她,给她拉好被子就站到窗台去了。   她急忙起身,汲着拖鞋跑过去,从他背后抱住他,说:“你带我回去关禁闭吧。”   他依旧不理她。   她最怕他生气,他生起气来可以一星期都不理她,她心一慌,扯着他的衣角,喊他:“景琛!”   他的呼吸一滞。   “我昨天想去偷宋世京的骨灰,我——”   这话像给他身上束了一件紧身衣,他的肌肉紧绷起来。   只听得她痴痴地接着说:“他说过会一直陪着我的。”   她眼眶发红,两眼放空,脸贴在他的后背上,不再说话。   突然,迹部景琛的话搅乱了一室沉默,更像子弹一样准确无误地打穿了纪友诗的心脏。   只听得他说:“不用关禁闭,嫁给景吾吧。”   她目瞪口呆地站在那儿,环住他腰的两只手像散架的木偶,软弱无力地垂在了两侧。   她难以置信,心里很难受,她带着哭腔,怒气冲冲地扯着嗓子质问他:“你不要我了?”   激动的情绪将声音压得很尖细,迹部景琛心中犹如针刺。   他放在大衣口袋的两只手握了又松,半晌,他回转身子,看向她涨红的脸。   她突然扑进他怀里,像阵风。他踉跄地接住她,只听得她正儿八经坦诚说:“我配不上他。”   她不伤心了,她明白迹部景琛是在为她着想,她双手扣在他的腰间,细声细气地说:“我和他从小就看不过眼,他同意了?”   “你确实配不上。”他坏心眼地顺着她的话接,谁让他的这个宝贝刚才说那么伤人的话。   “哼,”她娇气地哼了一声,接着说,“他的身家性命现在交到我这个仇人手里了。”   “你还得意了?”他笑着刮她鼻梁。   她皱着鼻子,嘟嘟嚷嚷说:“哪有。”   这时,门敲响了。   “进来。”迹部景琛说。   宫本提着早餐走进来。   “好了,”迹部景琛拍着纪友诗的肩膀,说,“去把衣服换了,吃了早餐就回日本。”   纪友诗从床头抱起准备好的衣服,她一面往卫生间走,一面问:“我的画呢?”   宫本答道:“已经照社长的吩咐运到机场了。”   纪友诗换好衣服出来,她把病号服放到床上,问:“昨天穿的那套衣服呢?”   宫本答道:“已经放在行李箱里了。”   吃完早餐,一行人出了医院。   他们的车刚开走,一辆超跑从反方向开来,车停在医院门口,来人是宋宇彬,他急匆匆地跑到服务台询问纪友诗的病房信息,得知她已经离开后,他烦躁地跺了一下脚,然后迅速钻进车里,启动车,猛踩油门,开往机场。   他昨晚一宿都没睡着。   纪友诗磕破头脑袋淌血的模样一直漂浮在他的脑海里。   她最后那声“骨灰”更如急管繁弦似的扰得他不得安宁。   他心中的那个灰暗的无人到临的角落被她的疯言疯语照亮了。   有谁愿意为他宋宇彬磕得头破血流?   有谁会像个疯子一样在他宋宇彬死后要拿他的骨灰带在身上?   宋宇彬懂情。   纪友诗这个疯子,这个傻子叩响了宋宇彬早已麻痹的心灵的钟声,催活了宋宇彬久已冰冷的激情的血肉。   他爱上她了?   不。   他现在只想把身上揣着的宋世京的一捧骨灰交给她。   他的超跑在公路上疾驰,他到达机场时,迹部景琛的私人飞机已升至万里高空。   纪友诗将目光久久注目离她越来越远的首尔,她将要告别的不止是一个城市,而是它所承载的一段时光,一段情,还有那个在这片土地上孕育出的而今化为尘土的男人。   宋宇彬望着广袤无垠的天空,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情。   在这浩瀚的天际下,他显得如此单薄,如同可被轻风刮走的纸片。   他第一次感到这世上就剩他一人了。   霎时,千思万绪化作热泪夺眶而出。   他故作潇洒地深吸口气,手伸到眼角把泪一抹,步履坚定,背挺得笔直地往他的车里走。   只看见一道车影迅速消失在平坦的停机坪上。 作者有话要说:  更得很少,将就看。下午有事没时间写,写前面的时候有一直停滞不前。看了评论有位亲说女主角又蠢又弱。其实我还蛮喜欢她的,她有那么一点蠢一点傻一点疯,归根究底我觉得是一个痴,这是她的造化,她要不这样,我还没办法把各色美男送进她怀抱。她不可能一直被欺负,写宋宇彬欺负她那一段我是笑着写完的,太傻了。   ☆、第 9 章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向日岳人的声音猛地拔高,引来旁边看秀的人不少注目。   他站起身,来到一个僻静的角落。   “我说,我要和女王大人订婚了。”   纪友诗在向日岳人面前这么称呼迹部景吾不是一天两天了。此时,她正仰躺在客厅的长沙发上,她的脚上勾着两支棉拖鞋,也没穿袜子,露出光洁的脚背,也不嫌冷,颇悠闲地交叉挂在沙发沿上,她端着三角玻璃杯,抿了一口红酒,咂了两下嘴。   向日岳人讽道:“你做梦呢你!”   她又抿了一口,说:“我说真的。”   向日岳人瞪大眼,吼道:“你对得起侑士吗?”   这话激得她呛咳了一下,她坐起身,心里有点儿虚,越心虚声音越大,她朝他吼:“你把话说清楚,关忍足什么事。”   向日岳人气得跳脚,真想指着她鼻子骂。他一面往外面跑,一面嘴对着听筒朝她大吼:“你别给我装傻!啊!纪友诗!胆子肥了啊!”   纪友诗从来没怕过他,向日岳人就是只纸老虎,一吹就倒;她典型的欺软怕硬,额头上还贴着纱布呢,就有胆量和向日岳人叫板了。她又懒洋洋靠到沙发背上,脚放在地板上,脚尖在棉拖鞋上摩擦。   “我和你装屁的傻!你别把忍足的事儿套我身上!”   “真是没良心。你现在是不是在家?”   “你干嘛?”   “我要来揍你一顿!”   “我还怕了你不成!现在就给我滚过来!”   她气不过向日岳人心这么向着忍足,向日岳人越这么理直气壮地骂她,她越不讲道理。   向日岳人真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女人,他走到停车场,打开车门坐进去,说:“我现在就过来,你别不敢开门!”   “我保证你走进来一路畅通无阻!”   这时,脚步声传来,纪友诗抬眼一看,神经一瞬绷紧,她小声对向日岳人说:“别来了,他回来了。”   他们俩打电话的时候,纪友诗每逢遇见迹部景吾,就称“他”。   向日岳人正在气头上,扯着嗓子吼:“我今天定要来揍你一顿不可!”   “有病!”   纪友诗朝着电话翻了个白眼,直接挂断。   向日岳人见她断了电话,心里一把火烧得更旺,将手机往副驾驶一扔,踩足油往迹部宅开。   “哟,脸挺漂亮的。”   迹部景吾支着手,习惯性地摸着眼角的泪痣,目光锐利地扫向她的额头。   “和你比起来略逊一筹,你的魅力才大,手冢君和谁的话都不多,偏偏最爱和你聊天。”她回敬他。   迹部的眸光里带着火光,他冷哼一声,从她旁边走过,直接上了二楼。   迹部景吾和她的碰面总是以冷嘲热讽开始,以一方失败一方胜利告终。   纪友诗赢了也没觉得开心,她看着迹部景吾挺拔的背影撇撇嘴,又喝了一口红酒,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他的书房门口。   她叹了口气,将玻璃杯放到旁边的桃花心木的桌上,重又仰躺到沙发。   她闭着眼,觉得有点头疼。   渐渐的,安静的气氛催眠了她,一切声响都从她的感知中抽离。   “睡着了?”   向日岳人轻手轻脚地凑到她前面来,他的怒气在来的路上已经消得差不多了。   纪友诗这些天浅眠,他一出声她就醒了。   她睁开眼,就见他的脸凑在她的跟前,她一巴掌推开他的脸,向日岳人拉住她的手,直吼:“你这女人还是对我温柔点!”   纪友诗收回手,坐起身,她瞪他一眼,说:“不是叫你别来了吗?”   向日岳人瞪回去,说:“咱们俩也好几天没见了,我来看看你都不成?”   “你不是来揍我的?”她还专门提,一点儿不怕他。   向日岳人从地板上跳起来,指着她的鼻子骂:“不识好歹!”   纪友诗握住他的食指,站起身,转移话题:“你刚才在看什么秀?”   向日岳人抽回手,回道:“Chanel。”   “女装?我送你。”她笑嘻嘻地说。   向日岳人的身高不比她高多少,骨架又小,长相又精致得跟个女人似的,大牌女装比男装更适合他。   他知道她又在借机嘲笑他,起初还和她计较一番,后来看在衣服的份儿上,算了。他一点儿不迟疑地说:“图片一会儿发给你。”   “嗯。晚饭别留在这儿吃,喝点红酒就走吧。”   纪友诗说得一点儿不客气。   向日岳人和她一直这样直来直去,他熟练地在杯架上拿了一个玻璃杯,拿起餐桌上那瓶刚刚开封的红酒往杯子里倒,淡淡的酒香飘到鼻子里,他看了看酒瓶上的标贴,说:“这酒没见过。”   “迹部景琛在法国的私人酒庄酿的酒,偶尔喝喝还挺不错,很爽口。”   向日岳人喝了一口,冰凉的清甜的气息轻触着空腔,他说:“还不错。”   纪友诗看了眼墙上的西式挂钟,时针指到5点,她开口赶人:“你该走了。”   向日岳人没见过赶得这么快的,他咕嘟咕嘟把半杯红酒喝下去,说道:“我也没想留这儿吃饭。”   “那还不走?”   “你今天是真想打一架吧!”他颇有揎拳掳袖的架势。   纪友诗见迹部景琛快回来了,也不和他贫嘴了,她摆手罢休,却问:“你今天怎么这么容易生气?”   向日岳人哭笑不得,他反问她:“你那些话能不让人生气吗?”   纪友诗皱皱眉,她把忍足那事儿忘了,又问:“我们俩平时不都这么说的吗?”   向日岳人叹了口气,说:“你今天给我说你要和迹部订婚,我为侑士鸣不平的时候你说了些什么话?”   纪友诗感到脸有些红,她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个有理的字来。   向日岳人这时也不责怪她了,他难得地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侑士对你是一厢情愿,但是,作为他的朋友,有时候看他对你巴心巴肝的样子,觉得他挺可怜的。你这一订婚,不知他要颓废多久。”   纪友诗心中有愧,她挺欣赏忍足侑士,她对向日岳人说:“岳人,我和忍足没那缘分。你是他朋友,你有机会得劝劝他。”   “我说了没用,得你去说。”   纪友诗心一颤,又孬起来,她对着其他人胆子特别小,她把那些人都当外人,她连忙摆着手,结结巴巴说:“这……这可不行……我……我……”   “别结。”向日岳人看不过她这副孬样。   纪友诗瞪他一眼,嘟嚷道:“反正我不行。他也没和我明说过不是。我自己跑人家面前去说‘诶,忍足君,我要订婚了,我们俩没戏,你还是另择他偶吧’,这可不行,这可不行。”   瞧这人说的那话,不气死个人吗?她背地里伤人的话挺会说呀,可就不敢当着别人面讲。   向日岳人“呸”了一声,气狠狠地说:“指望你是没希望了。气死我了。我走了。”   纪友诗自己也觉得挺不是滋味,她心里生她自己的闷气,嘴却硬得很,对着向日岳人的背影说:“衣服不要了?”   向日岳人转过脸,啐她一口,怒气梗在脖子上,他气吼吼地说:“再也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看她和宋宇彬、迹部景琛、迹部景吾还有向日岳人的相处,有没有那么一点分外人和自己人,欺软怕硬和孬的样子?   ☆、第 10 章   刀叉和餐盘的触碰在偌大的饭厅发出声响,搅动着安静的空气。   迹部景琛坐在主位,纪友诗和迹部景吾一左一右对坐。   她只埋头吃饭。   饭吃到一半,低沉的询问响起,迹部景琛说:“英国那边的生意谈得如何?”   迹部景吾咽下食物,双眼迸射出一如既往的自信的光芒,话从他唇边肌肉扯出的张扬笑容溢出,他说:“本大爷开的条件对他们很有吸引力。而且,对方老板很喜欢莎士比亚的著作。”   “嗯。”   迹部景琛简洁地应了一声表示满意。   这是他们一贯的对答模式。   迹部景吾说完便接着吃饭。   纪友诗暗暗瞄了他一眼,开始暗忖他们会谈莎士比亚的哪个作品。   她对待迹部景吾,始终持有暗暗攀比的心理。   迹部景吾的整个小学时光都在英国度过,莎士比亚的著作他久已烂熟于心。她这种半路出家怎么比得过。但这不妨碍她比。因为,这人总暗着比,比不过也不落面子。   她也就为争口硬气,至于争到多少,她即使掩耳盗铃也不可能不了然于心。   饭罢,迹部景吾找迹部景琛谈事情。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书房坐下。   上次坐在这儿的时候,过激的情绪把理智从迹部景吾的脑子里赶走了,智慧也被压弯了腰。   事后,他自己都不禁好笑,他有必要为着纪友诗的事儿和迹部景琛闹得面红耳赤吗?他的一切反应不过都是徒劳罢了。   他背靠着沙发,右手肘放在沙发扶手上,手支着头,腿随意地翘着,他说:“本大爷不反对你的安排,不过,有一件事,我一直挺纳闷。”   他将目光笔直地看向坐在书桌前的迹部景琛。   迹部景琛递给他一个眼神,让他接着说。   迹部景吾直言不讳,问:“当初你是怎样的心情允许宋世京插一脚进来?”   这个大胆的提问并没有引起迹部景琛的不快,他点燃一支雪茄,抽了一口,烟圈漫到空气里,他的脸在烟雾后面,思绪翻阅回忆的账目,他说:“我之前一直没当真,我只当他把她当女儿在喜欢。”   “6年前,你奶奶死的那天,他第一次见她。她那天也像现在这样穿了一身丧服,她长得像极了她妈妈,他当时见到她的时候,以为见着了她妈妈。这家伙不是喜欢画画吗?每个情妇的肖像他都画过。他画的她妈妈的那张油画现在在小疯子手里,之前拿去参展过,不知道你见过没,像极了。小疯子也正是在那时发现了她的身世,当时和我要死要活地狠狠闹过。你知道她的脾气,发完了就算了。不然得闹翻了天。”他又抽了口雪茄。   接着说:“宋世京当时就找机会去验了DNA。验完后马上找到我。他倒不是要把她认回去,他只认宋宇彬这一个继承人;我也没打算让他认回去。他告诉我,他挺喜欢这个女儿。他后来一直对小疯子好,我也没干涉。倒真没想到他会产生其他想法。”   “小疯子倒挺敏感的,宋世京每次送了她礼物,她都嘚啵嘚啵地和我交代清楚。”说到这儿,迹部景琛的眉眼染上淡淡的笑意。   然后,笑意渐渐消散了,他的眉微微皱起,他说:“你应该还记得你干的荒唐事儿吧。”   迹部景吾剑眉蹙起,反问:“本大爷什么时候干过不华丽的事?”   迹部景琛淡淡觑他一眼,说道:“你那天明知道我和小疯子在书房干什么事儿,你故意带着宋世京闯进来。”   迹部景吾抚摸着泪痣的手顿了一下,他烦躁地揉搓额前的刘海,没有答话。   迹部景琛早就怪罪过他了,此时并没什么怒气,他继续说:“后来宋世京向我坦白的时候,告诉我,他的心理就是在这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说,他每每看见她,心情都会格外轻松,思想和行动会像小伙子那样敏捷,他觉得自己回到了青春年少的时候,青春和激情再次在他生命的贫瘠沃土上疯长起来。”   “他还告诉我,他当时第一次见她妈妈的时候,她妈妈也是穿着一身丧服。娇艳鲜活的胴体裹着严肃沉重的丧服,这种视觉和感觉的强烈冲击足以把他艺术家的疯狂血液烧得沸腾起来。”   “在以前,他对小疯子的感情或许还是在黑夜中探索,你的那一举动把他的视线照亮了。他开始疯狂的爱她。”   “我和他打了一架。两个年过四旬的人像年轻小伙子一样不要命地打。”   “他告诉我,我和他都老了,我们俩都不可能陪她走到最后。我再爱她也会把她交到别人手里。既然到最后她总会属于别人,我又为什么不能给他一个机会。”   “我当时没答应他。”   “你从小就觉得小疯子抢走了本该属于你的那份关爱,到了羽翼丰满的年纪竟然伪造我死亡,把我关到英国去。”他目光沉痛地瞥了他一眼。   “那段时间,要是没有宋世京在,我从英国回来的时候只能得到她的一把枯骨。就这样,我同意了。”他叹一口气。   “景吾。”   他很少这样喊他。   迹部景吾浑身一颤。   “她不欠你。”   他停下来,重重地吸了口雪茄,又发泄似的将浓浓的烟雾吐出来,好像把所有的郁结都扯开了,弄没了。   迹部景吾早已听得浑身发僵,好像整个人被钉在了沙发上,动弹不得。   他的语气首次带着不自信的犹疑,他咬着牙说:“她不欠本大爷吗?她受尽你的宠爱!”   “那是我欠你,在你造反的那次,就一笔勾销了。现在,是你欠她的。你出去吧。”   迹部景吾不知道他是如何机械地拖着身子走到门口,他感到浑身发冷,双脚无力地往外走。   他第一次发现他曾经认为的理所当然的行为是如何荒唐。 作者有话要说:  看得清楚逻辑吗?   ☆、第 11 章   “做成蓝色。”   宋宇彬挂掉电话。   门敲响了,苏易正走了进来。   “在忙?”   他随意地坐到沙发上。   “查到了?”宋宇彬问。   “她是迹部景琛的养女。从没在公开场合露过面。我就查到这点信息。”   “怕是把女人当女儿在养吧!”宋宇彬冷笑一声。   他想到那天晚上迹部景琛的神情,分明是对待情人的万分呵护!   苏易正挑眉,投以感兴趣的眼神。   宋宇彬不想把那天的事告诉别人,他准备转移话题,哪知苏易正问道:“你不是想捉她吗?捉到没?”   宋宇彬摆手,说谎道:“正要逮到她,她的一群保镖冲了上来。”   苏易正可惜地摇摇头,带着唯恐天下不乱的轻松表情说:“你应该把我喊上。”   “我最近在日本的生意到处受到干扰。”   苏易正扬了扬眉毛,感兴趣地说:“中国不是有一句话叫‘冲冠一怒为红颜’吗?”   这时,宋宇彬的手机响了。   “俊表打来的。”   宋宇彬接通电话,只听得具俊表语气急切地说:“你那天说的那个女人下周和迹部家的继承人订婚。我妈刚给我打的电话,让我带着金丝草去参加。”   这消息把宋宇彬弄糊涂了,他一时没有说话。   具俊表说了半天没得到回应,他性格急躁,在那边“喂喂喂”地直吼。   苏易正察觉到宋宇彬的反常,接过电话,问具俊表:“我是易正,你刚才说什么?”   “你在宇彬那里?他怎么不说话?宇彬叫我们调查的那个叫什么什么诗的女人要和迹部家的继承人订婚了。我妈叫我带着金丝草去。”   最后一句话说得极不情愿。   “你和金丝草的事儿之后再说,我先挂了。”   “喂喂!”具俊表听着挂断音,黑了脸。   宋宇彬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他在电脑上打开公共邮箱,订婚邀请函赫然在目。   苏易正见他面无表情,走过去看了眼电脑屏幕,一个猜测浮云掠影般在他心头匆匆而过。   他尚未抓住,宋宇彬已经整理好情绪,他现在不想谈纪友诗的事情,于是说:“哪天和俊表谈谈他和金丝草的事,他这么一直拖着也不是个事儿。”   苏易正听了具俊表说的订婚的事儿,正心里冒火。他见宋宇彬明显转移话题,心生疑惑,却不再多言。他想到具俊表和金丝草的互不招惹的分居现状,颇无奈地耸耸肩,笑道:“在这一点上,他和智厚挺像,优柔寡断得很。智厚这些天一直围着闵瑞贤转。”   “闵瑞贤不准备回法国了?”   “她正在和她的法国老公办离婚手续。”   宋宇彬冷笑一声,说:“俊表比他强些,他至少知道自己要什么。智厚的事情我们少参合,他为闵瑞贤和我们红脸的次数不少。。”   说到这一点,苏易正也颇为来气,他嘴毒地冷嘲道:“闵瑞贤把他当只狗玩儿,有兴致的时候唤他两声,他乖乖跑过去,没兴致的时候就一脚踢开。”   “他从小就那性子,迂执。”   “不说他了,说着就来气。我们还是好好商量商量该怎么劝服俊表做出行动吧。”   两个人正在筹谋,突然,门被大力推开,具俊表面红耳赤地大步走进来。   他直嚷嚷:“你们俩个竟然敢挂本少爷的电话!”   宋宇彬和苏易正还没商议好呢,而且现在这家伙正在发小孩子脾气,和他说什么都是屁。   苏易正走过去哥俩好地勾住他的肩膀,拖着他往沙发走,一面走一面说:“消消气,过去坐。”   “哼。”   具俊表哼了一声,没再闹腾,顺着苏易正走过去坐下。   他刚坐下就问:“你们查到那个女人的身份没?我问过老太婆(具俊表的母亲姜仁淑),她让我自己去查。”   “她是迹部景琛的养女,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少。我花了大价钱才把这个信息钓出来。她6年前入的迹部家族谱,那时候迹部景吾的奶奶刚刚去世,她不喜欢她,一直没同意这事儿。我想,迹部景吾的奶奶是怕她威胁到迹部景吾的利益。”苏易正答道。   具俊表嘲讽道:“一个养女罢了,有必要把身份掩得这么牢实吗?”   苏易正耸耸肩,他猜测道:“迹部景琛可能是不想让她成为上流社会的男人追捕的猎物。”   宋宇彬心思百转,却结成他自己都理不清的一团乱麻,他嘴上完全靠着下意识接过苏易正的话:“迹部家是日本最大的财团,资产一直傲居日本榜首。”   苏易正点头,说:“她的嫁妆和将来的遗产会很丰厚。而且——”   苏易正看向宋宇彬,说:“你爸留给她的遗产就够让人垂涎的了。”   提到这儿,苏易正刚才熄下去的火又猛地烧了起来,他骂道:“他妈的,你爸刚去世,她就——”   宋宇彬脸猛地一沉,自己明了是一回事,被人郑重其事点明是另一回事。他的手在口袋里摸烟,他一烦躁起来就想抽烟。   他把烟含在嘴里,微垂下头点烟,吸第一口的时候,像犯了毒瘾的人得到解脱,眯着眼颇沉醉颇享受,有点儿落拓不羁。   他的眉眼特精致,此时烟雾缭绕的模样,别提多勾人。   具俊表吞了一口口水,别过脸去。   苏易正欣赏地看他,从他手里拿过烟盒和打火机,也点了一根。   苏易正抽烟的气质和宋宇彬不同,苏易正无论干什么事儿都是文质彬彬的模样,贵气盈身。   他抽烟不像宋宇彬那样吸得猛,他不管何时,不管什么心境,都是慢慢抽,慢慢品那个味儿。   具俊表闻着烟味儿,有点儿厌弃。   他皱着眉,离他们远点。   那天他们抽烟,逢着宋世京去世,大家脑子都是烧着一把火的。具俊表没那心思嫌弃这个。   两个人没理会他,看都没看他一眼。   苏易正说:“你现在是什么想法?”   宋宇彬吐着烟圈,说:“不知道 。”   苏易正抖着烟灰,说:“这关系挺乱的,你爸和迹部景琛是几十年的朋友,她是你爸的情妇,是迹部景琛的养女,现在要嫁给迹部景吾。”   具俊表插嘴道:“你上次不是说她不来参加葬礼吗?她既然没来,就说明她跟着你爸只是图钱。”   具俊表的思维太简单。   苏易正没有理会他,继续说:“你要想把事情搞明白,最好的办法就是逮着她人问个清楚。”   宋宇彬抽口烟,半晌,说道:“再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  具俊表在这里的设定还是维持他的单纯的特点。   ☆、第 12 章   迹部景吾和纪友诗的订婚典礼在迹部宅开阔的草坪举行。   草坪上搭着一个华丽的舞台,正对舞台摆着整齐的座椅,舞台两面摆着自助餐长桌。   向日岳人来得蛮早,他颇难为情地和迹部父子打了个照面,就往纪友诗的房间跑。   纪友诗正坐在梳妆台前由化妆师化妆。   “没穿和服?”   向日岳人问。   纪友诗白他一眼,说:“我又不是日本人。”   向日岳人伸手去摸她的礼服裙摆被她一巴掌打开,一面打一面嫌弃兮兮地说:“别乱摸。”   向日岳人瞪她一眼,偏要去摸,一面摸一面得意洋洋地说:“刚上了厕所。”   纪友诗指着门说:“出去!”   向日岳人不罢休,手贱,还要去摸她的盘头。   她这下不忍他了,去揪他手臂。   他嗷嗷直叫松开手,纪友诗翻着白眼,理直气壮地说:“你自己讨来的。不谢。”   向日岳人指了下她鼻子,颇大气地说:“今天不和你计较。”   他也计较不赢她。   走出去,抬眼就看见忍足侑士。   他那叫个不好意思,停在原地往前也不是往后也不是。   忍足侑士才从迹部景吾的书房出来,他大大方方地朝向日岳人打招呼。   “岳人,一起出去吧。”   向日岳人挠挠头发,笑得傻呵呵地走过去,说道:“好啊好啊,一起出去。侑士啊,你什么时候回的日本啊,怎么没给我说声,我也给你接接风啊。”   忍足侑士搂住他的肩膀拍了拍,像拍个小孩儿,笑着答道:“昨天才回来,美国的工作做完了,后面呆在日本的时间很长,你要想请客机会多得很。”   向日岳人傻兮兮地摸着后脑勺干笑,说:“哈哈,哈哈,那我到时候给你打电话。”   忍足侑士觉得向日岳人在某些时候脸皮薄得很,也难怪和纪友诗玩得好。   两个人并肩走下楼,忍足侑士一面走一面问:“你的事业进展如何?”   “就那样吧。”   向日岳人学的服装设计,在这方面挺有天赋,家里人也支持,现在在日本一家知名品牌服装公司担任设计师;不过,这人贪玩,没什么上进心,在这个领域干得成绩平平。   他在这一点上,和纪友诗也是特别合拍。   两个人都在日本的时候,混在一起的时间很多。   “侑士啊,”向日岳人腆着脸开口,在忍足侑士把目光递过来后,他接着说,“你什么时候收到的消息?”   他怪难开口的,此刻脸都涨红了。   忍足侑士见他这幅模样,怪好笑的,他说:“岳人,你在难为情什么啊?”   向日岳人泄气地挎着肩,颇有点儿老气横秋地说:“你不懂。”   忍足侑士“噗嗤”一声笑出来。   向日岳人感觉被嘲笑了,炸了毛。   他吼道:“我这还不是担心你!”   他这一炸毛,倒忘记腼腆了。   忍足侑士依旧噙着淡淡的笑意,说:“岳人,我感觉挺好的。”   向日岳人睁大眼睛仔细觑他的脸,直到实在没看出什么痕迹,他才松口气,说:“我以为你会伤感好一阵呢!”   忍足侑士平和地说:“我喜欢她并非一定要拥有她。”   “你应该直接和她说清楚,你不说,她就一直不把你当回事。”   忍足侑士敛了敛眉,他说:“看来有机会我真得诉诉衷肠。”   向日岳人一面点头一面颇有经验似的说:“这才对嘛。你早该说了。”   他们走到楼下客厅坐着,佣人端来茶水,向日岳人接过茶喝了口,定定神,思量半天,问道:“你刚才去见迹部了?”   “嗯,”他又笑起来,说,“岳人,你这么怕迹部干嘛?”   向日岳人老实答道:“也不是怕。我和纪友诗从小就玩得好,他们俩关系又那副样子,我既然和纪友诗玩,和迹部见面就当然尴尬了。更别说他们现在还订婚了。”   “我倒没见迹部介意这事。我和迹部的关系不也一直挺好,岳人你考虑得太多了。”忍足说。   向日岳人有他自己的性格,他说:“反正我是不好意思和迹部见面。”   忍足侑士见他的话不起效果,只好作罢。   他们又聊了会儿其他话题,然后去了外面的草坪。   F4一行人乘坐具俊表的私人飞机来日本。   到达迹部宅后,几个人围在一块儿聊天。   金丝草和他们一起来的,她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吃着水果,她穿着华贵的礼服和昂贵的大衣,但是,她和这些名贵的东西好像素来谈不上什么交情,穿在身上总显得不是那么回事儿。她的神情也彰显出她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俊表,你准备怎么解决金丝草?”苏易正瞟了眼金丝草,问。   具俊表无奈地耸耸肩,说:“不知道。”   宋宇彬说:“你想要和她和平离婚是不可能的。你当时娶她的时候闹得轰轰烈烈,那些平民百姓个个都承望能像她一样破除豪门的门槛,踏进这个圈子来。她有很高的国民支持力。你一离婚,势必影响神话集团的经济。”   具俊表焦躁地说:“所以老太婆不同意我离婚,每次参加宴会都命令我一定要把她带去。”   “其实也是有办法的。”苏易正脚点着草地,说得意味不明。   具俊表正烦恼,听他这么说,还真以为有什么好办法,他迫切地问:“什么办法?”   “只看你愿不愿意做。”   “你倒是说,别拐弯抹角。”具俊表不耐烦道。   苏易正小声道:“你设计她出/轨,这婚你就可以离得名正言顺。”   具俊表那单纯的脑袋瓜被他这话炸地轰轰直响。   他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地。   一直没吭声的尹智厚斥责道:“你太过分了。”   苏易正冷冷瞟他一眼。   他觉得尹智厚挺搞不明白的,一面和闵瑞贤调情,一面又关心金丝草。   一时,几人陷入沉默。   从惊愣中回过神的具俊表嗅出火药味,他开口:“我觉得可以再想想其他办法,金丝草只是和我没感情了,这么做挺卑鄙的。”   苏易正无所谓地耸耸肩,说了声:“随你。”   这时,订婚仪式开始了。   宋宇彬的目光投到出现在舞台上的纪友诗的身上,她穿着一袭白色的长款雪纺纱礼服,亭亭玉立地挽着一身白色西装的迹部景吾。   观礼的人纷纷将目光投向舞台,舞台上布置着漂亮的鲜花和色彩缤纷的喜庆的气球,两人噙着并不真心的笑容,聆听司仪热情洋溢的祝词。   纪友诗置身在这似梦似幻的场景中,望着台下观礼的数张面孔,感到心中升起浓雾般的虚无缥缈之感。   她霎时觉得腿软,挽住迹部景吾的手加了力,迹部景吾用余光瞟了她一眼。   这时,迹部景琛上台讲话,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身姿笔挺,英姿绰约,时光的毒箭尚未在他的身上戳出深沟浅槽。   他说:“莎士比亚曾说:‘吵吵闹闹的相爱,亲亲热热的怨恨,无中生有的一切,沉重的轻浮,严肃的狂妄,整齐的混乱,铅铸的羽毛,光明的烟雾,寒冷的火焰,憔悴的健康,永远觉醒的睡眠,否定的存在!我感到爱情正是这么一种东西。’我希望我的儿子迹部景吾和我的养女纪友诗能够享受这份爱情,祝愿他们。”   雷动的掌声响起。   那些不知道纪友诗身份的人此时心下也莫不有惊雷打响。   纪友诗此刻已满眼含泪,眼泪在她的眼眶里打转,她牢牢抓住迹部景吾的手以忍住那股冲过去抱住迹部景琛的冲动。   她的嘴唇都在发颤,她紧紧咬住嘴唇,才把哭声从唇边憋了回去。   她手上的力量传到迹部景吾那儿,她的强烈的情绪催化了他对她冷酷如霜的态度。   他挣扎了片刻,握住她的手。   纪友诗可怜兮兮的脸微微侧过去,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迹部景吾没有看她。   轮到他说话的时候,他牵着她的手,目光直视她,说:“本大爷会好好照顾你。”   掌声淹没了她哽咽出来的声音。   她突然抱住他,将脸埋进他的怀里,他身子一僵,只听得她瓮声瓮气地说:“别推开。”   她的嗓音弱弱的,轻柔如波,勾起他的不忍,他拍拍她的背,安慰道:“别哭了。”   台下看着这一幕的向日岳人不可置信地转头朝忍足侑士说:“这两个人是不是假冒的?”   忍足侑士缓了缓心口的酸楚,轻轻笑道:“迹部没你想的那么讨厌她。他心一直挺软的。”   向日岳人没有反驳,他说:“看起来挺怪异的,他们可从没这么亲近过。这家伙肯定是哭得稀里哗啦不好意思让人看见。”   忍足侑士依旧持着轻笑,没有再说话。   F4几人站在他们不远处,具俊表肯定地说:“这女人喜欢那个男人吧!”   宋宇彬盯着舞台上抱在一起的两人没有说话,尹智厚走到金丝草那里去陪她聊天,苏易正回他一句:“别太看表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写得不是很顺畅,将就看吧。如果发现什么漏洞,给我说一声。   ☆、第 13 章   订婚后没几天便是宋世京的生日。纪友诗一个人悄悄来到韩国。此时,她正颓然地坐在落地窗旁的沙发上。酒精体谅地麻醉了她的愁肠。   原本在她脑海里狂妄叫嚣的伦理道德和不甘思念的伤痛也被酒精泡软了,大声的呼号变得如醉汉的粗喘,想念的叹息也消隐了。两种激烈斗争的情绪陷入沉寂的睡眠。渐渐消了声。   她倍受折磨的心终于有幸得到一丝喘息。   这时,向日岳人打来电话。他急声急气地说:“你看新闻没有?”   向日岳人还不知道她人在韩国。   纪友诗像得了重感冒似的头痛得厉害,她糊里糊涂的,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你不会躲着不见人吧?”   向日岳人还以为这爱面子的女人正躲在哪个旮旯避闲言碎语。   纪友诗昏头昏脑的,思想和他没在一个频道,她头痛不耐烦得很,觉得向日岳人像个叽叽喳喳胡乱聒噪的麻雀。她不耐烦地说:“干嘛?说完了没?”   真是好心没好报,向日岳人气呼呼地挂了电话将新闻图直接发她手机上。   她手一点,本来醉得眯成一条线的眼睛瞪得跟灯泡似的。那被酒精烧起来的血液滚烫地在她的全身血管里涌动,理智和孬弱的闸门被冲开了,心头一把邪火烧得熊熊烈烈,她软绵绵的身体噌地跳起来,不管不顾无心管顾,不思不想无心思想;这个醉鬼直往屋外冲,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打死这个臭婊/子!”   老天也真顺她意,要这疯子今天闹一场。她一开门就看见正出门的权志龙。   她不屑地看他一眼,跌跌撞撞跟在他后面往电梯走。权志龙只当她这眼神是腼腆,脸皮薄的女人喝醉酒后不好意思。   两个人都到停车场取车。   纪友诗开车跟在他后面。   权志龙从后视镜里也看见她一直跟着他,他心情正郁闷着,哪有心思在意这个?何况,他从前几次遇见这女人的情景中心里有了一定的概念,他觉得他出入娱乐的场所这女人都有那身份享受,跟踪他的几率微乎其微。当邻居这么久不一直都相安无事吗?   权志龙就没想过那微乎其微的可能。这傻子正头脑发热,他女人让她丢了脸她能忍?这要放在平时,她那孬性儿,这口气有啥不能忍,大不了后面让她男人给她找回场子。可今天她喝了酒,心口郁结的悲痛化为了烧热血液的火,她胆子大了,要自己去找场子。   这女人就这么怒气冲冲地开车跟在他后面。   到了夜店,权志龙泊好车走进去,她赶紧加快脚步跟上他免得跟丢了找不着人。   夜店里的狂躁的摇滚乐把她脑子敲得更晕,被酒精泡的胆子更大了。   她一看见水原希子的脸,一路推开挡路的人,竟赶在权志龙前面跑到水原希子面前。   水原希子和她的日本朋友还有权志龙的韩国朋友在聊天,一些人正在说她为了前途做得太过分,权志龙够配合她炒红她了,她还不满足,在昨天晚上的韩国知名证券公司的酒会上故意跌到日本迹部财团的公子的怀里。   水原希子看见权志龙来了,心里愧疚,赶紧起身迎了上来。   纪友诗跑在权志龙前面,她跑过来的时候随手在哪个桌上拿了个空瓶酒瓶,她一来到水原希子跟前,手一扬,“砰”一声朝她脑袋瓜子砸下去,水原希子一头栽倒在地,流了一头的血。   场子立时乱起来。   原本还在生水原希子气的权志龙惊慌愤怒地蹲下身,急切她喊她名字。   那些朋友愤怒地把纪友诗这个疯子围起来。   一个日本女模特正扬手要打她,权志龙突然说:“我来!”   他怒气沉沉地走过来,纪友诗这个疯子也不怕他,口里一直骂:“你个孬种管不住自己女人,她个婊/子养的敢勾引我未婚夫!”   这下大家都知道她身份了,打电话叫救护车的人手顿了下,打电话叫警察的人拉住权志龙挥下去的手,权志龙红着眼睛怒气冲天地说:“放开!”   “冷静点,这事儿交给警察!”   他们根本得罪不起她。   但权志龙早被刺激得失去了理智,他猛地甩开拉住他的手,手正要再次打过去,竟又被拦下来。   “他妈的放开!”   来人却不为所动死死拉他手,他怎么甩都甩不开,回头一看竟是宋宇彬。   正惊讶时,手被松开了。原来,纪友诗那疯子冲过去抱住了她。   她“哇哇”直哭,把个宋宇彬弄得不知所措,他正迷惑,只听得这疯子说:“宋世京我想死你了!”   这疯子把宋宇彬当成了宋世京!   宋宇彬和年轻时的宋世京很像!   这疯子一边哭一边在他身上胡乱蹭,她一娇娇软软美人身,哪个男人耐得住她这样蹭,何况被她抱住的这个对她心思不明不白。   宋宇彬把她从身上拉开,她不干还骂他:“我哭得这么厉害你竟然把我推开!”   她说得那叫一委屈,哭得那叫一伤心。   宋宇彬还真受不住她这回这么一娇。   苏易正看出些苗头,说道:“你送她回去,这里我来处理。”   宋宇彬拉着她往外走,这疯子非要他抱,她把这儿当家里了,你不抱她她就和你闹!那醉红的脸蛋儿,那红酒浸染的娇唇!   宋宇彬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她舒服了,不吭声了。   想拦下他们的权志龙被夜店一群保全拦下来,这儿是宋宇彬的地盘儿,一明星有多大能耐敢在这儿和他叫板。   苏易正和颜悦色和他们谈判,该赔多少赔多少。   这哪是钱的问题!   权志龙正要发火,救护车到了。   水原希子被抬出去的时候宋宇彬的车刚开走。   这疯子在车里磨了会儿非要和他车/震。   她也是真想宋世京。   她那胆子搁正常时候能干这事?   刚到宋宇彬公寓她又缠了上来。   宋宇彬再拒绝就不是男人!   两个人缠到床上的时候,宋宇彬摸着她屁股细腻处销魂,没想摸到个凸出来的肉纹。   他把她抱到跟前,见她屁股上一条长长的疤,疤痕很淡,有些年岁了,像条蜈蚣似的趴在她屁股上。   “这是怎么弄的?真丑!”宋宇彬一边摸一边说。   她猛地拍开他手,恨恨瞪他!   他觉得莫名其妙,只见她气焰一消哭骂:“你竟然忘了!”   宋宇彬心一软,把她当个宝贝似的搂怀里安慰,摸着她那道疤赞美她漂亮。   她傻兮兮地看他一眼,可怜兮兮地说:“你怎么忘了。这是我7岁那年被我妈用水果刀划的。”   宋宇彬心里一惊。   只听她继续说:“我妈吸毒!那天她毒瘾犯了,竟然拿刀自杀,我去拦她,她一刀割到我屁股上,她一划下来就清醒了,她慌慌张张往外面跑,一跑出去就闯了红绿灯,被迹部景琛的车撞死了。”   她说得不哭不闹,淡淡的,却有难以名状的一种东西在她的脸上和眼睛里浮动,像看不透的雾抓不住的云,是一种清淡的沉痛。   震惊之后,一股心疼她的心情升了起来,伴随而来的还有疑问:“所以迹部景琛收养了你?”   “对,不过你别当他心底那么好,他这人很冷酷,他能收养我根本不是为着撞死我妈的事儿。而是因为我屁股缝了针趴在床上哭我妈的那可怜模样合了他眼缘。”   她说累了,眯起眼睛想睡觉。   但宋宇彬不想放过这机会,他继续问:“我们是怎么好上的?”   她侧着身子白他一眼,嗔他:“你连这都忘了?迹部景吾伪造迹部景琛死亡,我以为他真死了,就去自杀,那段时间你一直陪着我。”   “他死了你就要自杀?我死了你怎么没自杀?”   她眼睛红了,移过来抱住他,哭得惨烈,哽着声音说:“爸爸是你让我好好活下去!”   这话惊雷般在他耳边打响。   宋宇彬惊疑地问:“你喊我什么?”   这疯子连声喊:“爸爸!爸爸!宋世京!你为什么没早告诉我你是我爸爸!我不和宋宇彬抢财产!我就想要一个真正的父亲!”   宋宇彬心中狂乱,他抱住她的肩膀摇她,像是要把真相从她身上摇出来,他大声说:“宋世京是你爸爸?宋世京他妈的是你爸爸?”   她被摇得头晕目眩。一时没力气回答他了。   他见她这模样,松开她,重复问她。   她点头,有些伤心地说:“迹部景琛认我当女儿结果把我当情人养,你根本不认我这个女儿也把我当情人养!我真龌龊!”   她说得很厌弃她自己。她也不说她责怪他们。她只是也有她自己的一些心思。   别看她现在疯疯癫癫,正常的时候又孬没心肺,其实她也有感到苦的时候。   她那颗心承担不起乱/伦的罪责。她不在嘴里提,不代表这问题没像魔鬼一样在她心里对她龇牙咧嘴。   宋宇彬终于把事情都理清楚了。   这个女人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   他神经兮兮地呵呵笑了两声,抱住她,对她说:“睡吧!”   他宋宇彬胡天胡地的小半辈子什么破事儿不敢做,什么女人不敢玩。他现在对她有意思,他不用避。他爸都敢做,他为什么不敢?   这疯子睡得挺甜,早上一醒却叫得声震天花板。   她匆忙裹着被子下床,捡起衣服去卫生间换了就往外跑。   宋宇彬懒洋洋坐在床上,笑得邪里邪气地说:“骨灰不要了?”   她人已经恨不得多长两条腿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部完结。很少,但这是我当时的整个灵感。后面该如何写我也没想好。这一开学就忙考研,写作是一个爱好,写这文多数时候自己也享受到了乐趣。后面什么时候写,我也不确定,可能明年,可能我想写的时候写一点。总之,这文我不会放弃,只是和考研比起来,它必须排在后面。喜欢这文的读者如果实在很喜欢有这耐心等,那我们以后再见。今天听说水小姐昨天上了热门weibo,看了这个情节可以消消气了。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